在胡志明市中心的统一宫以东，有一座绿树成荫的公园，这里竖立着一张宣传板。它附近还有其他几幅海报，展现的是庆祝越南人民军建军70周年等内容。在这张宣传板上，一只白鸽叼着一条长长的红丝带，在蓝色的背景中飞翔。鸽子的左侧是一面印着锤子与镰刀的红旗，象征着共产党。它的右侧是越南国旗——印着一颗黄色五角星的红旗。

上面的越南语标语是，“坚强有力。保障越南海洋和岛屿权的安全。”

去年12月，我在越南之行的过程中注意到了这幅特别的政治宣传之作——上面写着越南文“bien dao”，意为“海洋和岛屿”。我认为，这句标语指的是越南与中国之间动荡的长期领土争端。这片地方，越南称之为“东海”，而西方称之为“南中国海”。

去年5月，这些争端的激烈程度达到了新的高度。当时，一家中国国有石油公司把一座钻井平台拖到了帕拉塞尔群岛（Paracel Islands，越南称之为黄沙群岛[Hoang Sa]，中国称之为西沙群岛——译注）附近的争议水域。这里属于越南主海岸附近的专属经济区。中国的这一举动招致了越南国内的暴力抗议和越南政府的谴责。7月，中国把钻井平台移到了其他地方，宣称它已经完成了西沙群岛附近的勘探任务。

在看过这幅画着白鸽并提到“bien dao”的近期海报的照片后，几名研究越南问题的学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可以想象，对于绝大多数越南人而言，保护‘bien dao’指的无非就是黄沙群岛和长沙群岛——自去年5月以来，还包括专属经济区，”新加坡东南亚研究所(Institute of Southeast Asian Studies)的访问学者杰森·莫里斯-荣(Jason Morris-Jung)说。他使用的是存在争议的帕拉塞尔群岛和斯普拉特利群岛（Spratly Islands，越南称之为长沙群岛[Truong Sa]，中国称之为南沙群岛——译注）的越南名称。

“不过，我认为不要轻易对这些符号作过多解读，”他补充道。 “如果说有什么含义的话，它们表明，在越南，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仍然存在，而且正在发挥影响力，”他说。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源于前苏联的一种文艺形式。新南威尔士大学澳大利亚国防军事学院校区(University of New South Wales at the Australian Defense Force Academy)的荣休教授卡莱尔·A·塞耶(Carlyle A. Thayer)认为，这幅海报呼吁“党、军队或军方，以及民众共同维护越南在东海的主权。”

“请注意锤子镰刀旗和越南国旗——结合了意识形态与民族主义，”他说。 “鸽子代表着党的说辞，即越南寻求和平，希望能和平解决相关争议。”

附近公园的空地上展示的另一幅海报上画着端着枪炮的几名士兵，背景为红色，上面还有一颗黄色的五角星。对此，塞耶表示，“通过强调三种武装力量的联合——主力部队、地方部队和民兵自卫队——以及民众一家亲，它对越南人民军成立70周年进行了纪念。”中越军队之间进行的上一场重大战争是1979年在两国陆地边境爆发的。越南人经常提到几个世纪以来他们如何在抵抗中国的霸权。

在统一宫旁的另一片公园广场，一张绿色的海报上描绘了来自越南三个军种——海军、陆军和民兵组织——的战士。还有一张海报上画着两名持械人员，背景是一面红蓝两色旗帜，中间镶有一颗黄色的五角星。塞耶说，这是为了“纪念越南民族解放阵线成立54周年，而图片描绘的是普通民众和南方的革命者并肩进行武装战斗。”

作者黄安伟(Edward Wong)是《纽约时报》北京分社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