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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智库:美国外交政策面临双重危机

2024-07-29 11:14:34       来源:参考消息

美国外交政策聚焦研究计划网站7月24日刊登题为《美国外交政策的双重危机》的文章,作者是该研究计划主任约翰·费弗。全文摘编如下:

随着2024年大选临近,美国面临着一场关于国家在国际事务中的角色的激烈辩论。媒体普遍将这两种立场划分为拜登与哈里斯的国际主义和特朗普的孤立主义。现任白宫团队大力宣扬巴黎气候变化协定等国际协议的重要性,而特朗普在任期内大部分时间都试图在美国南部与墨西哥边境修建一堵墙,甚至是一条壕沟,阻挡非法移民。拜登和可能获得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的副总统哈里斯都强调,美国要“重返”国际社会。相反,特朗普则坚称将让美国“再次伟大”,而不管其他国家怎么想或怎么做。

其实,总统大选中的两党主要候选人的立场并非泾渭分明。拜登和哈里斯采取过许多所谓属于特朗普的孤立主义措施,如更高的关税、更强硬的边境政策等。特朗普也提出过自己版本的国际主义,只不过形式比较狭隘。与此同时,两大政党的候选人都在回应困扰美国外交政策精英的共同焦虑:美国如何在地位相对下降的情况下维持其全球霸权?

全球实力相对衰落

总统大选的结果不太可能取决于外交政策问题,尽管当前的加沙危机占据着新闻头条。美国人倾向于根据个人品质和美国的经济状况来选择总统。但11月的选举结果必然会对美国外交政策的走向产生重大影响,因为两党候选人在贸易和移民等重大问题上的立场趋于一致。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的实力在相对地衰落。由于中国的崛起,印度和巴西等全球南方大国的崛起,以及由俄罗斯非正式领导的非自由主义国家集团的日益强硬,给美国的外交政策带来两个危机。第一个是,华盛顿的“全球主义”精英们对美国是否有能力在自由主义国际秩序中保持领头羊地位产生了一种令人沮丧的焦虑(以及与此相关的一种担忧,即这一秩序正面临崩溃的风险)。这种焦虑主要影响民主党,还有数量越来越少的“传统”共和党人及一些独立人士。

第二个危机是关于美国在世界上保持其例外主义地位的能力:其军事优势、严格的边境控制、化石燃料的自主和对国际法的无视。这种焦虑在特朗普日益控制的共和党中可以找到,一些鹰派民主党人也有这类焦虑。

在较早的时期,美国这两个政策方向之间的拉锯战(全球主义与例外主义,同类中的佼佼者与纯粹的第一)可以归结为(自由)国际主义与(狭隘)民族主义之间的鲜明对比。但在过去20年里,世界发生变化,狭隘的民族主义开始主导地缘政治。

两党区别不会很大

这种狭隘的民族主义如今在全球很大范围占据主导地位:俄罗斯、印度、中东大部分地区、非洲和拉丁美洲的部分地区,以及越来越多的欧盟国家。这些国家的领导人强调他们在本国境内为所欲为的主权权利:反对霸权干涉、国际机构和自由主义非政府组织。这些“主权主义者”的主张往往与美国国内例外论者的要求相呼应。

因此,如果特朗普在11月赢得大选,他将不会是一个孤立的、排斥国际社会的民族主义者,而是一个新型的国际主义者,与他在世界各地的同道中人一起,为他们的共同事业而努力。他可以选择与其他主权主义者联手,全面攻击全球秩序,即自由贸易制度、法治、巴黎气候协定以及其他告别化石燃料时代的努力。他与其他狭隘民族主义者的合作将面临一些明显的限制,就像欧洲的极右翼势力难以跨越国界团结起来一样。这是意识形态上的分歧、贸易摩擦,以及相互冲突的例外主义所带来的普遍困难。但他们改写二战后秩序规则的共同愿望可能有助于这些截然不同的行为体克服分歧。

如果民主党在11月的大选中获胜,拜登政府第一个任期的记录表明,可能被提名的哈里斯的外交政策方针,或许与特朗普的区别不会很大,不会像两人表现出的意识形态分歧那样。例如,拜登政府不仅维持了特朗普时期对中国的关税,而且在2024年还进一步提高了关税。拜登政府增加军费开支,为以色列对抗哈马斯提供军事(和外交)支持,并收紧了边境难民庇护规定——这些都是特朗普时期的目标。

美国霸权难以维持

拜登和哈里斯一直致力于支持国际机构。如果特朗普赢得第二个任期,他将更加坚决地破坏甚至摧毁这些机构。

当然,拜登政府也有例外主义的冲动,同意保护主义措施,倾向维持美国的军事优势,谴责国际组织(如国际刑事法院),或拒绝支持国际声明。未来的特朗普政府可能不会一一落实“让美国再次伟大”承诺的相关措施。

总的来说,美国的外交政策在11月确实面临一个转折点。特朗普的胜利可能会鼓励主权主义者阵营跟随欧洲怀疑论者的足迹,从立志摧毁国际机构转向密谋接管它们。国际社会将继续存在,但将越来越以狭隘的民族主义为主导。民主党的胜利将意味着某种形式的自由国际主义的延续,哈里斯可能会缓和拜登在任期最后一两年因政治原因而采取的一些较狭隘的立场。甚至有可能采取更积极的做法,包括与中国和解,更加接受全球南方国家的气候正义政策,以及进一步抵制自由贸易中的新自由主义元素。

换句话说,特朗普承诺彻底颠覆,而哈里斯则保证修正后的政策连续性。但两位候选人都无法从根本上解决美国外交政策机构对美国在世界上地位的双重担忧。美国霸权越来越脆弱,美国例外论越来越不受支持。无论11月的大选结果如何,美国的外交政策都无法解决在一个多极化、越来越不自由的世界中美国实力相对下降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