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东部时间2月5日晚9点，特朗普总统在国会发表了其任期内的第二次国情咨文演讲。按照美国政治惯例，国情咨文是总统对政绩的自我总结，也是对内、对外政策的一次宣示，通常以表功为主。特朗普延续了这一传统，还有他锋芒毕露、超级自信的一惯风格。

这是一个观察白宫“运营状态”、了解美国国情的重要时刻。今年的演讲因联邦政府部分停摆而比原定的1月29日推迟了一个星期，其主题被预置为“选择伟大”和“团结”。特朗普总统显然期望通过演讲，争取两党妥协、合作，以期能够携手实现由其绘制的美国再次伟大的蓝图。

回顾过去的一年，白宫的主要政治议题几乎全都在国会遭遇了顽强阻击。没错，特朗普演讲中称美国有全球最强大的经济、最强大的军队，还是地球上第一大石油和天然气生产国……但今天美国的政坛，“团结”正在成为最稀缺的政治资源。美墨边界墙难以推进，政府关门创下历史纪录，主流媒体几乎一致地站到了总统的对立面。

团结是要靠政绩来支撑的。一般般的政绩不够，还得要能得到一致点赞的突出政绩。特朗普在演讲中着重强调的是经济，即过去两年增加了60万份制造业工作，经济增长也比上届总统时期高出一倍，失业率降至20多年来最低。他的演讲也赢来一阵阵“美国”“美国”的呼喊。

尽管特朗普在演讲中宣称这“不是一党的胜利，而是整个国家的胜利”，但民主党人士看到的却是别样的数据。在演进的同时，一些媒体精英就在社交媒体上发文称，所有这一切都是由举债，包括向中国“借钱”换来的“短暂美景”。美国现在约有1万亿美元的赤字，“这将由我们的后代来偿还”。

演讲前皮尤研究中心公布的调查表明，虽然经济是美国大众当前最关注的国家议题，但只有四成受访者认为经济状况在特朗普总统上台后有所改善。

特朗普面对的现实是，“团结”的前景不容乐观。美国仍处于深度分裂之中，两年来没有达成共识的问题正变得更加难以弥合。两党体制中最重要的元素——妥协政治，似乎正在游离而出。随着下一轮大选的逼近，更加激烈的政治纷争将成为华盛顿的主旋律。此前皮尤的调查也表明，71%的受访者认为两党分歧今年还将加大。

特朗普在演讲中毫无例外地提到了中国。虽然他主要谈的是贸易政策，但没有忘记与政治沾边。他重提通过增加关税减少美方贸易逆差，以保护就业，并再次要中国做结构之变。总体看来，特朗普对中美迄今在贸易领域达成的共识是认可的。

过去的一年，中美各自对另一方的认知已发生显著变化。美国两党对华立场虽有不同，但相对于其他政治议题来说，这种不同要小很多，区别只在于政策的侧重点和实施力度。这种共同性正在演变成华盛顿各行政部门对华遏制的一致行动。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美关系将会在持续冲突、摩擦中前行。双方的较劲将会在多个领域出现，其烈度可能会因领域不同而有所不同，但美方的锋芒将会更多地指向或涉及中国的政治建构。中美之间仍会有合作，但双方只会在新的认知基础上寻找并选择合作的方式与机会。

在演讲中，特朗普还对其在外交领域的政绩多有宣扬。从退出中导条约到即将在越南与朝鲜领导人金正恩的会晤，特朗普强调了美国所发挥的旗帜作用。但是，一个更倾向于独断专行的美国怎么可能打造出一个团结的世界呢？两年来，国际社会也在寻找如何适应美国变化的方式与路径，白宫动不动就“脱轨而行”引发的惊愕已经越来越少。探索能够替代或平衡的区域或多元体系的进程开始加速。